自贸港“大家”谈丨曹远征：建设海南自贸港具有全球性意义

经党中央批准，海南自由贸易港全岛封关运作将于2025年12月18日正式启动。《自贸港“大家”谈》大型访谈节目第六期，对话经济学家曹远征。

捍卫经济全球化

海南自贸港是制度型开放的标志

记者：12月18号，海南自贸港就要封关了，您认为，我们应该如何理解它的时代意义？ 

曹远征：它的时代意义从历史上来看，才能更明了。我第一次去海南大概是1987年，中国正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。当时全国有四个经济特区，深圳、珠海、汕头、厦门。随着深圳取得初步成功，要扩大试验，就选择了海南，就是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，这是改革开放的一个里程碑。那么，今年即将封关运作的海南自贸港，是更高标准的开放，是更高标准的改革，是制度型开放的标志。

这个意义上来说，它是新的历史起点。现在世界经济格局正在深刻调整之中，处在百年变局之中。在深圳改革开放的时候，要“杀出一条血路来”。那么对海南来说，现在也面临重大选择和挑战，中国人勇敢地选择了建设更高标准的自贸港，这是迎接挑战，也是在捍卫经济全球化。它具有全球性的意义，也因此受到全球的关注。

记者：前不久，海南举行了政策项目推介会，百家民企组团来海南，有企业家说，未来会有“十万企业下海南”。对此，您认为海南的吸引力在哪？

曹远征：30多年前说“十万人才下海南”，海南是个热土，敢闯敢试，领风气之先。现在海南自贸港还是要敢闯敢试，领风气之先。今后能不能有十万企业，我觉得不止，因为它是更高标准的开放，将汇集全球的企业。它嵌入全球的产业链条，合作越来越紧密，这时候就变成了一个门户，从这意义上来说，前途无限量。

推进金融便利化

封关后将有更多国际资本进入海南

记者：现在海南省也在大力推进金融创新，推出了一系列金融政策工具包，您认为这些金融创新举措对于企业而言，有何吸引力？

曹远征：海南是个自贸港，它已经有特殊金融安排。当年，上海自由贸易区就有一个特殊的账户安排，就是在上海自贸区设立的企业，同时可以拥有两个账户，一个是一般账户，还有一个叫自由贸易账户。现在，自由贸易账户体系在海南已经构建，EF账户已经在用。因为有资金便利化，才有投资贸易的便利化，才有营商环境的良好化，才能吸引更多的企业到海南去。

记者：海南自贸港“五自由便利”之一，是跨境资金流动自由便利。

曹远征：海南在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，然后调回境内使用，这就是便利化的一个缩影。

记者：海南已经是第4次赴港发债了，效果非常不错。您认为海南对于境外资本来说，有着怎样的吸引力？

曹远征：海南在香港发债有两重意义。第一，它是引领开放的一个标志，在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，地方政府发行是不多见的，而且地方政府调回境内使用更是不多见的，这实际上是海南自贸港金融便利化的体现。第二，这有很多象征性意义，比如航天债，文昌的航天城以及航天相关产业正在蓬勃发展中，中国在这方面正在成为引领全球的重要力量。这些都给海南省成功发债增添了重要支撑。那么，随着海南自贸港封关，今后海南进入国际市场更加方便、更加有信心。随着便利化的提高，更多国际资本也会进入海南，使海南真正成为一个改革开放的高地。

记者：在金融创新领域，我们还有什么可做的？

曹远征：我想特别强调，在现在全球变局情况下，“一带一路”建设越来越重要，基础设施联通就变成一个重要的问题。基础设施要融资，那么人民币就是一个融资渠道。海南恰恰扮演很特殊的角色，人民币不仅在贸易项下做支付手段使用，最重要的是做投资项下的融资手段使用，这是我们对海南的期望。

提升服务业标准

吸引海内外人士到海南留学就医

记者：现在海南正在做离岛免税、医疗、教育三篇消费文章，您觉得应该如何发力，它的潜力在哪里？

曹远征：教育、医疗都是高标准开放的领域，只能靠试验，所以海南在进行试验。我们说，中国当年制造业已经比较先进了，但是中国的服务业还相对比较落后，中国在进出口贸易中存在服务贸易逆差。海南自贸港建设能不能在这方面减少2个逆差，这就提出了“海南留学”“海南就医”，就是说能不能通过开放，引进先进的教育、医疗，减少贸易逆差，把海南发展起来，更为重要的意义是，提高中国服务业的标准、质量。

经过这几年努力，你会看到，在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，医院蔚然成势，特别是一些高端医疗，像干细胞治疗等，已经闻名遐迩了。与此同时，像海南比勒费尔德应用科学大学、海南洛桑旅游大学，都是全球比较知名的学校在海南独资办学，已经吸引国内学生就学。相信封关运作以后，更多的学校、更多的医院会在海南设立。海南应该着眼于更高的目标，吸引更多人就学、就医，这是更高标准的开放。

记者：对于本省居民乃至全国的老百姓而言，自贸港封关会带来怎样的利好？

曹远征：大河有水，小河就满。只要经济发展，蛋糕做大，好处自然就会显现。过去三十几年，海南坚持下来就是这样的道理。海南的人民，自然受惠于此。你会发现无论收入、生活水平，还是居住环境，都会有很大的改善。只要有发展，就会有好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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